【薛洋x喻文州（薛喻）】梦里梦外梦浮生（8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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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前情见 1、奇怪的人
8、不会再相见
降灾的尖端一股阴郁的灰气燎着蓝色的衣料，它的主人迟迟没有让它再近一步。
薛洋就那样看着那双无神的眼，没有感情没有颜色，他当初怎么会以为这是真的呢。
都是假的，假的！
没有活人的气息，同样的装束，同样的神情，同样的动作。
只有说话，只有跟我说话的时候，那么真，那么像真的。
哈哈哈——
“杀了你，你还是活着的，对吧？”如同说着亲昵的情话一般，他附在男人耳边道。
“我曾经杀了一家满门，他们可不会活过来。”
“要是他们能像你们这样能重生，估计也没道士找我麻烦了。”
“真妙啊，如果他们能重生，那我可杀好多次，常慈安那老东西也能让我杀够本吧。”
男人没法皱起眉，也没露出厌恶的双眼。
甚至男人没有排斥他的亲近。
他想把这当做甜蜜，可一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假象，他又陡生出恨意。
“喻文州你怎么不说话？听我讲故事不好吗？”
耳边没有传来回应。
喻文州此时确实在皱眉，不过却是把探过来的脑袋拨了回去，甚至隐隐有把黄少天暂时赶出房间的打算。
“少天，你先出去散散步吧。”
黄少天十分好奇，不过还是善解人意地说“好吧好吧，我出去。但是我回来后你得跟我说明白这人，我的账号可被莫名其妙杀一次了！”
喻文州笑了笑，也没应，看人关了门，才把视线转回屏幕。
酒肆的院落很大，看他们俩气氛不对剑拔弩张的，路过的玩家都绕着走，走的匆匆，就怕呆会打起来波及自身，惹到麻烦。
“不愿听我讲故事了吗？”薛洋可怜兮兮地又问了一遍。
若是曾经认识他的人见到这面受伤小动物似的样子，也只会愤恨“又在耍什么把戏！”
但是，喻文州只是心念一动。
“你讲。”
跟小孩子受到美好的馈赠一样，薛洋的语气雀跃起来：“十五岁那年，我在夔州已经混的不错了，又从孟瑶，哦就是救我一命的那个人，手里得了这把剑，练了些日子，我就带着它找常家寻仇了。”
旧日残梦里红黑交加的沉闷渐渐随着这些话语勾出。
开始发散的阴魂还是紧紧跟着小小的少年，少年蹦蹦跳跳地向前，而他，飘荡在少年的身后。
黑夜压下之时，少年恰好到了那处精美的宅院。
身影一晃，少年便进了院里。
他穿墙欲入，却被看不见的屏障阻隔在外，只好担忧地在外飘荡。
没多久，他就见少年闹出些声响，闪出院门又带了一群恶灵回来放了进去。
那些恶灵身上的怨气凶气极重，幽深的鬼雾四处漫开，染黑了一半的天空。
男怒女泣儿啼犬吠，霎时充斥了整间宅院。
拍门声，叫喊声，哭嚎声，那样错杂，又惨烈。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少年立在屋檐尖，看着这一切，快意无比。
而他，这缕要散不散的孤魂，就静静地看着少年笑出泪光的眸子，觉得两人的距离越发远了。
比生与死，还远。
他无声地说了句，然后便散了。
天地，也已经容不下他。
“我杀了他们，满门。”薛洋悠悠地出声。
“为什么”要杀无辜的人？
“不为什么”薛洋满不在乎，甚至觉得喻文州的发问可笑：“他们给常慈安陪葬不是正好！一家子生一家子死我对他们可好了。常慈安碎我手骨断我手指，我送他五十多个人陪他，回这么大份礼很不错吧。”
“再说，手指是自己的，命是别人的，杀多少条都抵不过。”*
“五十多个人而已，怎么抵得上我一根手指？”*
喻文州仿佛一下子看清少年的内心，没有是非曲折善恶黑白，只有好坏的心。
对他好的人，他会依赖感念；对他坏的人，他会憎恨虐待。而这便是薛洋所遇的全部。
他扪心自问：这个少年会因人而改变吗？
“不会，永远不会。”
他斩钉截铁地对自己说。
“你走吧，我不会再见你。”喻文州对视着黑衣少年，缓缓却认真地道。
“什么？！”薛洋难以置信，又恨又怒，追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喻文州深深看了一眼，却没再言语。
退出，拔卡，角色瞬息就消失在了薛洋面前。
“什么……为什么……为什么？”为什么你也这样对我？
双眼慢慢的空洞无神，薛洋踉跄地走了一步。
自己曾经说过的话，竟又一句句地想起。
“最让人痛不欲生的，不是将人筋骨寸寸打烂，而是，把他在意的东西一一毁掉！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“这世上很多事本来就是无缘无故的，好的叫什么我不知道，坏的，呵飞来横祸我经历得多了。”
……
“呵呵常慈安他该死！”
“他该死他该死！”
“如果不是常慈安，我会抓住你的，一定会的。”
“会抓住你的，鱼子，我怎么会让你从我手中掉下去。”
“再也找不到了，再也找不到了呜呜呜呜找不到了——”
薛洋麻木地一步步地前行。
他想起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真相了。
那天，大雪纷飞。
是他，没有抓住鱼子的，是他，让鱼子从他手上滑脱坠下的。
是他啊，是他！
他是从老头脚底发现了树叶没错，可他哪里会分辨是哪里的，老头从不会教他这些呀。
是他跟踪老头上的雪峰，不然他怎么可能毫无所知地到从未去过的雪峰找见师兄的尸体呢。
明明鱼子发作的时候，自己就在对面背对老头看着啊，所以，鱼子才会突然发疯，才会突然想逃走，因为他看到了紧盯着他的那个人眼里出现的震惊。
为什么他没有一开始就去拦鱼子！他竟那样软弱地躲着，看着！
要不是，要不是到了悬崖，他没想过立马跑出来的。
“阿洋？！”老头惊愕。
“鱼子回来！”他大喊，飞奔上前。
他跪在冰冷的雪上，努力去够鱼子要掉落的身子。
他的左手竟真的抓住了一块衣料，“抓到了！鱼子，你别怕！”
八岁的男童用他瘦骨嶙峋的左手死死抓着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温暖。
“嘶啦”布撕裂的声音响起，他不安起来，焦急又害怕。
老头在一旁冷冷地看着。
他偏头向罪魁祸首求救，神色哀切。
可那人依然无动于衷。
他就那样感受着残破的左手渐渐失力，一根根手指随后松开。
“不——”哭嚎与绝望在鱼子一点点从他手心滑出，达到了顶端。
他痛不欲生，因为没有人也不会有人用真心来关心他了。
后来的后来。
他才知道鱼子是老头的失败品，而老头更在意的是他的内丹，以及他的身体能不能炼成活尸。
他逃脱不了老头的控制，他想着他把鱼子的尸体凑起来，然后炼化了，再复活。
老头没有阻拦，似乎赞成这样做，最后他才明白这是在安抚麻痹他。
他开始谋算，老头在他身上的试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，他的神志异常坚韧，他的才智也让他能够将这些禁术理解的更深。
他偷偷地将这些学会，然后想法设法去复活鱼子，又在无望后将其尸身烧成骨灰放在胸前，最后一把火毁了老头的藏书室，跟其拼的你死我活逃了出来。
他是断了老头的手臂，不过他很可惜没有割下对方的舌头。
那时，才十二岁的少年就带着满身的伤远远望向那座生活三四年的山头，眼底翻滚着浓黑，紧紧握着骨灰瓶面对着彻底的失去。
如今，这异世界里，他再次被抛弃了呢。
那人说，不会再相见。
他是不是也会找不到？
*出自《魔道祖师》
ps.很抱歉又修改了几次，这一章类似过渡，小虐怡情。因为昨晚半夜首更有些把握不好，结尾总觉得不对，所以今天截止中午差不多又修了两三次，T_T感觉虐得动笔很是艰难，可是又很有矛盾点和可悲之处，喻文州对梦想会有追求，而薛洋只想有人一直对他好，不论什么形式。有点怪诞，两人应该不会有所交集也不会有那么多复杂感情互通，可偏偏制造了一段记忆，一个穿越的契机，他们好像就能开始彼此认识，接着去读对方的内心，然后发现，他们俩其实是两条偶然相交的平行线，哪里能继续下去？喻文州懂得放下，薛洋却不会。所以还会有冲突，有人选择遗忘，会怀念不会驻留，有人选择等待，会贪念不会放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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