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途(Cover 漆柚) - 潘桃子

【薛洋x晓星尘】锁麟囊  作者:空明box

节选:

“ 他的上辈子活得很糟糕,但这辈子是个干干净净的新生,还没有犯过错。”晓星尘伸手托住额头,望着孩子的睡相,唇角浮起一个浅淡的笑意,“既然这辈子我早早遇见了他,就不会让他重蹈上辈子的覆辙。”

“因为我的魂魄,就是他用禁术招回来的。”

“我相信人性本恶,但我也相信我自己。”

“我身上什么也没有,你得不到好处的。”孩子很谨慎,仍旧不肯靠过来。他像只受过许多苦的小兽,尚未长出自卫的獠牙利齿,只能依靠本能躲避伤害。

“你为什么要对我好?”

“就当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吧。”

“……好吧,你要养我,那就养着吧,横竖我不吃亏。”

他咬着牙抵抗了好一会儿,终于还是输给了无尽的温柔,选择了退让与屈服。他上辈子没被人爱过,以至于从此遇见一点温情都恨不得飞蛾扑火,即使魂飞魄散也想多贪恋一刻。

哪怕梦总是要醒的。

“他们要死要活随他们去好了,关我什么事?我只要道长和我过得好就行。”

“我错了,道长说他该死,那他就该死无葬身之地,道长说他是好人,那他就是天下第一号的好人。”

薛洋歪着头活泼泼地笑着,那少年人盲目的倚赖、天真的残忍,都令晓星尘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,他没有一点自主的决断,善恶正义全都脱胎于陪伴他长大的人,假如这一世薛洋仍旧遇人不淑,他必定又将生成另一个混世魔王。

“我不怕死的。”

“只是想到我死了以后,道长还会遇到很多人,也会待他们这样好,我就觉得很嫉妒。”

“不会的。”

“以后再遇见任何人,都不会是你了。”

“世间上的这些事,在我眼里并无轻重之分。”晓星尘看着虚空中的一点,像在凝视着某个不知名的故人,“能够看着你这样平安无虞地长大,我觉得很满足。”

“但我很快就会死了,不管我长成一个谦谦君子,又或者长成一个混世魔王,我都活不过十八岁,你这样做有意义吗?”

“对我来说,或许只是一段岁月,对你来说,却是一次人生。”“你长成一个混世魔王,吃很多苦、杀很多人、被很多人恨,到了临死前,回想这一生都过得很痛苦,对你来说太残忍了。”

“道长,你对我这么好,我会舍不得死的。”

“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……”“我是薛洋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不,你不知道,”薛洋转眼看他,然后露出一个笑容——那是薛洋惯用的,恶劣而不可一世的微笑,唇角微微一勾,露出天真的虎牙,像是懵懂而无心机,又像是恶毒到了极点,随时想着择人而噬,“我不是什么投胎转世,我就是薛洋!我走了太多邪魔外道,又被人打得魂灵凋落,所幸天不亡我,我游荡多年,终于在魂飞魄散之际遇到了这具刚死的身体,拼着一口气,夺舍上了身。”

晓星尘唇角扬起一个很温柔的微笑,就像过往那些日子安抚黑夜里惶恐而绝望的少年那样,他温和的笑了:“我都知道。”

轮回报应,谁能说得清?薛洋曾害他魂消魄散,这一世是要受报应的,可他偏偏又曾为他逆天改命,自取心头血,只为唤回亡灵,那么这一世,又是他欠了薛洋。

纠纠缠缠、因果报应,他们的命线死死纠缠在一起,于是再也解不开了。

“因为有你,这十年我过得很好。也许很多年后想起都会觉得快乐,谢谢你。”

“上辈子很糟糕……但这一生很好、很快乐,我很满足,谢谢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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